丽江文化杨福泉寻找丽江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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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丽江之魂》

──融入“纳西古王国”

前言:解读故土

第一章 “象形文古国”寻旧梦

──残阳落照中的圣典与神巫

一、“象形文古国”

二、走访“东巴之乡” 

三、圣地之行 

四、寻找女巫

第二章 山野间的乐舞精灵

──聆听民间歌者

一、山野寻歌趣

二、走近老歌手

三、乡镇古乐队

第三章 雪国绝世情殇

──寻觅殉情者之灵

一、山野少年的迷惘

二、“美女之乡”笔记

三、探访“风流鬼”的故乡

四、殉情秘境寻踪

第四章 蔓草荒烟中的古国王室

──雪山大江屐痕

一、回首纳西王室之盛衰

二、玉湖·仙迹崖·芝山

三、石头城·古关隘

四、碉楼·古渡·老寺

第五章、浴进佛光余晖

──古刹夕照

一、圣迹寻踪

二、老僧的故事

第六章 石板路上的足迹

──回到千年古城

一、重品名城之韵

二、小城故事拾零

三、古城民俗漫录

此书简体字版年4月由民族出版社出版,32万字,多张图

读故土

前言

我是一个生长于丽江古城的纳西人,是一个已离开故乡多年的游子,十多年来又无数次走回故乡的田野,一颗漂泊的心,一次次地去重新依傍故乡的雪山和炊烟,为的是寻找祖先的灵魂,品味故土的风、故土的云和故土的人,解读故土的旧梦今情。

我的家乡丽江──这个昔日“纳西古王国”的首府,位于青藏高原到云贵高原的过渡地带、喜马拉雅山东坡横断山脉的万重山峦中,是喜马拉雅周边文化带的文明重镇。“明月万古雪,清气满乾坤”,那座海拔米的纳西神山──玉龙雪山,用它每天的寒凉清爽之气,化育出“纳西古国”的一派空灵,一片吉祥,我的童年和青少年时代在古城和山野里度过,无论我在远方或回归故土,无论我漂泊在世路的哪一站,一缕来自玉龙山的白雪之音,总是萦绕在我的心头,点化着我的灵魂。

我是在走出丽江古城观世界,心有领悟后又无数次返回故土的田野,来解读生活在这座大雪山下的故乡人的心灵和无数的文化之谜,逐渐心领神会故乡大江深峡的神奇和精神,探求它的深沉内蕴。长年走在故土的田野寻觅和思索,使我看到了无数已经埋葬在这雪域的风尘旧梦,和那仍然飘扬在这片高原上的灼热而清纯的歌与诗,心已经逐渐靠近了这片古老土地的灵魂,倾听到了故土大地的声音。 

回想过去,虽然20来年天天栖息在故土的怀抱,但对故土的认识是朦胧、混沌而粗浅的。我在小学和中学里受的是汉文化教育,读的都是汉文书籍,那时,在学校里没有什么人谈论边地文化,更无从谈起纳西文化,谈起“文化人”,故乡很多人津津乐道的只是那些在历代的科举考试中金榜扬名的举人秀才。平时的语文课,我们只背唐诗宋词元曲或现代汉语的散文诗歌等,只谈论那些古往今来无数用汉文写作的骚人墨客;历史课上,我们读到不少历代王朝的盛衰,帝王将相的继替和中原文明的演变,而对生活在中国广袤边地的少数民族的历史却一无所知。

在学校的课程和课外的阅读中,故土的文化在书籍中是一片空白,但乡间的农人、古城的市民,山间的野老以及我的祖父祖母、母亲等给我讲的很多故事,却大多是故土种种神奇的秘密和激动人心的传奇;而平时耳濡目染的故乡人的生活中,则上演着那一幕幕平常而又生气勃勃,充满人生的悲欢哀乐、生死歌哭的故事。

我的母语对我有着那么一种无法用其他语言取代的魅力和魔力,至今我虽然也时时讲着汉语,不时讲着外语,但最情牵意系,觉得与自己血肉相连的还是自己的母语。童年少年在故乡的经历是我日后痴迷于故乡的田野,探纳西古国之谜,解读故土、歌吟故土的悲欢哀乐的最原始动因。但如果没有后来一些师长的陶冶引导,也不会无数次走回故土的田野来拾取那被遗忘的纳西古国的故事和诗情,来寻找那无数纳西祖先的灵魂。

20世纪70年代末,随着大学招考制度的恢复,我考进大学中文系,拥一团青春的浪漫情怀,怀一片想当文学家的梦幻,压根没有想到日后会走一条常与大江深峡为伴,常以田野为家的民族学探索之路。

在大学的茫茫书海中,我第一次惊奇地接触到了不少学者在过去写的种种民族田野调查资料,其中有不少是关于纳西族的。虽然描述一般都比较粗糙,但已使我领略到故乡有趣而神秘的风情民俗,而我对其中的很多却竟是茫然无知。我在选修民族民间文学课时读到了历史学大师、纳西学者方国瑜先生的《麽些民族考》和西方学者洛克(J.F.Rock)著的《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油印译本、李霖灿先生著《麽些象形文、标音文字字典》的石印本等,一次次地惊讶于自己民族丰富博大的文化和历史,也为自己身为纳西人,但对本民族历史、宗教、社会、文字、民俗等所知甚少而感到汗颜。同时,书海里很多触目皆是的中国封建时代的汉文史书对中国边地文化和少数民族文化那种蔑视而无知的描写,甚至频频地用表示兽类的犬旁标志少数民族的作法也使我感到愕然和愤怒。

丽江黑龙潭珍珠泉(年摄)

于是,我怀着青年的勇气和忐忑之心,叩开了历史学大师方国瑜和著名纳西族语言文字学专家和志武先生这两位来自故土的尊长之家门,向这两位尊敬的师长求教。并选修语言文字学、宗教学、民间文学等课程,埋首于过去很多未曾涉猎的民族学书籍中,为解读故土和民族文化之谜打基础。于是,我走出了单纯的文学青年之梦,步入艰深的探研历史学、民族学、宗教学、语言文字学之迷宫。

纳西族著名学者方国瑜(右)、和志武(车文龙摄)

20世纪80年代初,国门初开,有缘与万里迢迢来与方国瑜、和志武等先生进行有关纳西学学术交流的日尔曼学人雅纳特(K.L.Janert)教授两次探学于昆明,促成了4年的德国之旅。这个作为洛克博士唯一学生的日耳曼学者那种对纳西族语言、文化的痴迷劲和一往情深以及他对我讲述的洛克博士研究纳西学的故事对我的影响和感染很大,同时,也为自己因田野考察的欠缺而未能从更广更深的角度来透视故土文化而感遗憾,深感一个民族学家的根和生命就在故土,心里急于要重新走在故乡的田野上,重新细读故土。

因此,与雅纳特教授在兰茵河畔的科隆大学一起完成了“德国亚洲研究文丛”第七种“纳西研究系列”后,我便无心恋异国繁华,回到母亲之邦,开始了我走向故土田野,解读故土之谜的漫漫旅程。

虽然读大学前我在生我养我的这块土地上生活了22年,在农村和工厂生活了4年,读大学期间也每年回乡进行一些田野调查,但作为一个职业性的学者开始田野调查,则是在我回国后的年。

十多年过去,我走遍了故乡(丽江)的大部分地区,也走访了四川、西藏和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不少纳西人的聚居区,无论是在荒村野岭,大江深峡,还是在古城小镇、深山古刹,林莽木屋,对我来讲都无异于是一个新的天宽地阔的大课堂,我所寻访的东巴祭司、桑尼(帕)巫师、活佛、僧人、歌手、猎人、工匠、村夫农妇、村寨长老、山村教师、古城遗老乃至乡村儿童等等,都成为我的老师,是他们重新教给我那么多故土的知识,这种种的知识是那么丰厚博大,很多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是我无法在书斋和课堂上学到的。

位于丽江玉龙县石鼓镇的长江第一湾

且不说那东巴祭司和桑尼巫师向我讲授的种种天地洪荒、鬼神精灵、天文地理之奥秘,高僧向我讲授的宗教玄理,人生奥义,村寨长老和歌手对我唱的那清纯自然而含幽幽古意的民歌,令人眼花撩乱的民俗规矩、村寨的来龙去脉等,我记得仅仅在虎跳峡山村听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历数当地山中的野果之名,一气说了数十种,我听得惊异不已。这大江深峡中无所不在的乡野知识常常深深地把我慑服。

高山大江中,蕴藏着多少撷取不尽的智慧与知识。而这种种深藏田野中的民间知识、平民知识,在过去常常被封建统治者和士大夫们视为不登大雅之堂的“鄙陋 ”之物。   

乡野民众的知识充实了我人生的智慧行囊,而山野中那无所不在的质朴淳厚的人情,山民百姓的平常心,那失落在城市而更多地留存在原野的“天人和谐”之音,常常像一团烈火,一股清风般燃烧和涤荡抚慰着我的心灵。我在山野中感受到纳西人旷古无双的绝世悲情和人类的至情至爱,心灵融进那一个个与“摩登时代”的绮靡浮华格格不入的古老的故事中。常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而当我听乡村老妪老叟讲述那一个个随风飘逝的纳西人的殉情故事和诗篇时,却一次次悄悄地泪洒清风明月。 

故土“最后的一代东巴大师”怀着要把自己知道的纳西古国文化之谜说给后人的殷殷之情,在月色星光下和火塘边向我讲述天地山川、神人鬼怪的悲欢离合故事,讲述这一片古老土地的种种奥秘;已至耄耋之年的老歌手向我娓娓叙说纳西人过去在人生的劳苦酸辛中以歌舞诗化人生意境的故事,用他们那已经苍老但仍然燃烧着生命之火的声音向我唱一曲曲古歌。多少次,我与他(她)们相约在山村:来日再教我这个来自远方的学生学习和解读他们的经典、他们的歌声和生活,而当我一次次如约再赴深山或隔几年再返故地时,往往使我悲怆不已的是一个个老东巴、一个个老歌手等都已溘然长逝。山水依旧,田园依旧,老屋依旧,而人已无踪!

玉龙雪山下有传奇凄美故事的玉湖,那时湖畔还有芦苇瑟瑟,如今此景已无。(年摄)

20年来,我在所写的十多本书中记下了那一个个难忘的人和事,同时,也记下我行走在故土山水田园间的心路历程。从我留在故土田野的一个个脚印中,读者能从中理会到其中有笑语欢声,也有那苦语悲音。

纳西人有举世瞩目的本土文明史,也以博采众长的多元文化在边疆民族中独树一帜,因此,我通过纪录自己田野考察的印迹,串起一个个故事,一个个人物,包括蔓草荒烟中的纳西王室、小城旧事、残阳落照中的祭司、女巫、老僧以及歌手、民间丹青妙手、一代巨商、以及普通的农夫村姑那一个个平常而意味隽永的故事。随着社会文化的变迁,故土很多难忘的古风古俗已经永远地消逝或正在消逝,我的书中所记录的一些陈年旧事,也是我对随风而去的文明的凭吊。

我也以这本小书1纪念那些我曾与之有缘相逢在山村,或邂逅在小城,如今却已骑鹤离我远去的山野师友们,假如有来世和另一“世外灵界”,我希望我们来日再相逢,重续这“纳西古国”的一片千古不断缘,百世不了情。

三个我曾经一次次求教过的著名东巴,他们都已经去世了,右起:和开祥、和士诚、和即贵(年摄)

我已经在故乡的田野上断断续续跋涉了十几年,我还将不断地走下去,用自己的心和灵魂苦读这片土地,读懂这片土地,热望能将我的血肉和灵魂,深深地融进这片神奇的土地。

《寻找丽江之魂》节选:

山野深处的招魂法事

今玉龙县塔城乡从巴甸村去洛固的路上所见到的村子和坡地(摄于年)

年4月,我离开巴甸和署明后,到纳西路鲁人的主要聚居地、塔城乡以山高坡陡著称的洛固行政村调查。我与和学才翻山越岭去洛固,在翻越从依陇到洛固的山岭时,还经过了一个传统的“高尼古”,直译即“寄累处”,即一个高约1.5米,直径约2米的石块堆,其中夹杂有不少杜鹃树枝。

翻越山垭口时所见的一个传统的“高尼古”,直译即“寄累处”。(摄于年)

我小时上山砍柴,在特定的山丫口常有类似的“高尼古”。但这儿所见的这种“高尼古”除了有“寄累”的含义外,还寓有除秽驱邪的意义。当某个村子的人要翻越这个山头去其它地方做事,到达“高尼古”之处时,捡一个石头放在石堆上,意思是把途中的劳累寄放在这里,举行了这个仪式后会增添新的精力。当他办完事回村时,在“高尼古”又放一个石头,下面压上一根杜鹃树枝,意思是把从外地沾染上的邪气在“高尼古”处摆脱掉,以免把它带回家中。这种习俗至今流行在塔城山区许多地方。

当我们穿越一个孤独的小村时,还被六七条恶狗围追了很远一段路,看来在这儿过路的人非常少,因此这些狗对我们这闯入它们主人地盘的“不速之客”大为震怒。幸好我们手头都有一杆打狗棍,左挥右挡,总算使这些恶狗无从下口。

年从署明村去洛固路上所见到的传统木楞房

翻过一个个坡,我们走进了一个大山谷,这就是洛固,“洛固”的纳西语之意是“山谷深处”。

洛固行政村分成洛西、洛北、洛南三个片18个小村子,共多人,是个纳西、藏族、傈僳杂居之地。全部村子散布在长达数十里的一条大深谷两边的陡坡上,不通公路,村民的生活用品全靠人背马驮,十分艰辛。

我们首先来到洛固村公所,它坐落在山谷底唯一比较平坦的地方。我们见到了行政村村长和文东,他虽是藏族,但能讲满口地道的纳西话,看到我们这两个远道来这寂寞山村调研的人,很高兴,向我们介绍了不少当地的情况。我们了解到当地的纳西主要是路鲁人,共有80多户,有3个东巴,其中进行东巴活动较多的是和瓦若与和玉顺。

看天色还不算晚,和文东又自告奋勇带我们去洛南六村拜访和瓦若。山路极陡峭,天气又闷热,好不容易流着大汗爬到和瓦若的家门口,可邻居说他被人请去做法事了。

我们又去找行法事的那家人。隔老远就听到了一阵阵的诵经声和敲锣声,走近后,只见和瓦若(时年73岁)正站在当事人家里的木板瓦房顶上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地咏诵招魂经。房顶上烟雾缭绕,原来是在一个铁锅里烧着东巴教仪式中必烧的“天香”(柏枝等物),他在为病人举行“争古哦世”(用祭品招魂)的仪式。病人是该村村民圣吉的母亲,患头痛病已数月,到医院住院治疗四十多天也不见好,因此请东巴来做法事。和瓦若认为病人是在山里或野外触犯了掌管山林河湖的大自然神“署”,其魂被“署”和风鬼云鬼摄去了,因此要向“署”及云鬼风鬼赎魂,于是举行这个仪式。

在洛固村请东巴和瓦若做法事的人家,右1:和学才(已去世)右2:东巴和瓦若(已去世)(摄于年)

仪式结束后,主人家招待和瓦若吃饭,并给他半斤酒和一块钱,另外还想给他一升米,但他未收。和瓦若告诉我,他现在主要是为人举行类似招魂治病的小仪式和婚丧仪式,他又懂草药,远近来求药的人不少。据别人讲,他从来不让人看见他所用的草药原状,总是悄悄地把它们晒干后研碎。

和瓦若乘着酒兴,在火塘边还给我讲了一个流传在当地的纳西人的“创世纪”故事《崇般突》,情节与其他纳西地区的有一些差异,如故事中很强调天神之妻(地神)衬恒阿孜对上天求娶他们的女儿的纳西始祖崇仁利恩的夸奖喜欢之情。

我们离开村子时,天已黑,寒星闪烁,夜风长吟,天地一片苍茫,我们就着手电的光低一脚高一脚地走下那陡峭的山。深谷里的洛固河在黑暗中哗哗地流淌,当地人利用山泉的水力自然运作的木碓在山野里吱呀吱呀地响着,与山里人家偶尔的几声狗吠此起彼应,越发显出这深山之夜的幽静和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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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福泉

丽江市广播电视台网络频道(众联传媒)出品

平台编辑/杨靖雷凤娇林彤主编/东巴夫

商务/王晨李群英付学琴运营总监/和丽飞

终审/闵文新杨国钧和红军总监制/段成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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